一千円

退圈 不在 勿扰

说谎的太宰治要吞一千根针

summary:用一整个世纪等待一朵玫瑰盛开。

转世梗,太宰治用记忆和性命向书换来下一世happy end。原世界线→学园,私设私设私设毫无逻辑注意。








太宰治那家伙是怎么死的来着。


血溅当场,还是……。


更像是献祭一般的存在吧。





中原中也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最后一点记忆关于鲜血,骨折的手臂和失控的污浊。还有混蛋太宰治捧着那本叫做书的玩意,似哭似笑地说话,血好像堵住了他的喉管,那只之前一直用绷带遮住的右眼也血肉模糊,红色的液体从脸颊流下来。



这次是真成瞎子了混蛋。中原中也戏谑的口气被逐渐漫上的窒息感扼住。不管怎么说,那只眼睛算是保不住了。





让我吞下一千根针,让他们生活幸福。




让我吞下一千根针,他重复几遍,声音颤抖破碎,用铁锈味粘连。侦探社有人大声吼出他的名字,女孩哭泣,不远处炮火又开始炸响。



我一直在说谎,所以我吞下一千根针。





中原中也想活动一下手指,但已经没有感觉,或许是断了。港黑的干部这样想着,红色的血蒙住他的眼睛,他的意识沉进遥远的水里。


你赌赢了,太宰治。中原中也暗骂一声。





太宰治玩笑一般的献祭生效了,世界开始重构,相对论,因果循环和平行世界论在的影响之下不过半纸空文。




一个世纪之前,太宰治像猫科动物一样抱着膝盖蹲坐在离他五米远的石头上。稳稳当当笑脸盈盈,似乎中原中也血流成河只是因为摔了一跤,而不是因为涂了药水的水果刀,和他没有丝毫关联。



那个名字在他的牙关间来回研磨,带着无奈和火气被念出来,从此刻在他的骨头上。



太宰,太宰治。



于是黑衣的小少年笑得更加开心,他向着身后的队伍发出指令,声调雀跃像是完成了一件能改变局势的大事——


事实上真的从根本开始改变了。




——



中原中也从梦里醒来,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一样湿漉漉。太宰治靠着课桌,眯起一只眼睛看他,像是打量冬天的雨和六月的雪。




哎呀,你做梦了?太宰治笑起来,额前的碎发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十五岁的中原中也盯着他右眼的眼罩看了几秒钟,转过头去取课本。



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重新构造了一个世界,一个所有人都好好儿活着的世界,但后果就是他关于献祭和之前的记忆残缺不全,右眼也巧合似的不能见光。



就是那个浑身都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太宰治,同样的壳子里塞着同样的,但被撕去记忆一角的灵魂。



但那还是太宰治吗。


为什么知道他没有记忆了?



中原中也要说的话突然就停下了,他说,因为那感觉根本就不像他嘛。



——




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到二十四小时连锁店去买第二天早上的红豆面包。他不再是黑手党干部,不再是森鸥外手下的重力使也没有污浊,异能力这个词在世界规则里化作飞灰。



周五的晚上下雨,交通灯,黄黑的路障斑马线,和上下夜班的人群都是湿漉漉的,伞骨撑起五颜六色的电子灯光。



新的太宰治就在那个夜晚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抖了抖伞上的水,抬起眼睛。



中原中也只看了一眼白色的眼罩,就觉得那下面是一只鸢色的漂亮眼睛,之后他的心脏开始狠狠地敲打第三根肋骨。



轻微的痉挛感传到全身,他手里的购物袋愣愣地掉到地上,发出和心脏一样的碰撞声。


记忆里那个十五岁的,被黑压压布料裹住的小干部和眼前一身黑色学生制服的这个妥帖地重合成一个。



他的确很好看。眉目清秀脸颊白净,唇角抿成凉凉的线,黑色制服贴着他的腰线显得整个人又高挑又清俊,独属于黑手党后街的阴郁也像抹布擦去浮灰那样被揩掉了一层。



中原中也赶快提起袋子,转身借着货架挡住自己,慌乱中碰倒了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



一个世纪之后的相遇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心里长久的一堵墙碎成片,他仓皇躲过第一次见面,没躲过一个叫太宰治的转学生。依旧绷带缠满胳膊自来熟,对中原中也说起话来眼尾上挑,带点欠揍意味。



阳光张开裂口,锋利的碎片跌进他的眼睛。太宰治满身血污转头对他笑,不用等我了,你先走吧。



——



不用等我了,你先走吧。




中原中也摔在床上把胳膊搭上额头,不知道是布料太粗糙还是天空在下雨带来的低气压,他的眼球发酸。谁他妈要等你,我早就一转身走得比谁都远了好吗死青花。




我们曾经互相厌弃,但互相信任。



可是你忘了。




——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




——




感觉过了两千年那么长时间。



太宰治骨头里的性子还是没改,该迟到迟到该翘课翘课,中原中也也乐得看不到他那张让人心塞的脸。


联想记忆可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一个人和所有场景串联在一起的时候。



太宰治,血,黄昏,书。中原中也宁可自己是那个没有记忆的人。



一切都像是生命的轮回,只是属于太宰治的那个圆被抽去大半,最后不再完整。

他们拼命地活着,拼命地互相支持,在黑色的杀戮里变成怪物的时候,有人会摔掉对方手里的枪,或者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人间失格发动。



要杀我的话就赶快吧。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那顶审美奇葩的帽子哪来的?


休息吧,中也。



中原中也突然感觉到歇斯底里的无力感,你觉得所有人都忘了你吗,这一点你真是没料到啊太宰治。



相反,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



侦探社的人虎,虽然现在不是了。带着那个黑手党收养来又叛逃的芥川的学生,三天两头就在教室门口晃,那个玄玄乎乎的名侦探,总是忽略校规校纪抱着各种各样的粗点心装作路过太宰治的书桌,然后悄悄把几块点心放进他的抽屉。


织田作之助,那个不杀人的黑手党,太宰治的朋友,现在他们是邻居吧。


……



中岛敦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缺憾了,那个人黑色的影子沉沉地烙进他的眼睛,没有异能力,没有杀戮,没有割舍和死亡 ,他的微笑让小老虎的内心深处仍旧觉得疼痛。


先生一直在为所有人的未来而奔走,所以作为代价他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呼吸幸福都艰难万分。



但有个声音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深处,温柔又甜蜜地说,看啊,他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放弃了自己的眼睛和记忆。



但放弃记忆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一个世纪前的太宰治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让他卸下来一些吧。


他转头去看泉镜花,她已经不再穿深红的和服也不再握刀,可以吃自己喜欢吃的汤豆腐可丽饼,也不再有夜叉白雪,不再有死去的双亲和抓不住的手指。



在这样美好的世界里,总归是要笑的。日子温吞地漫过空气,砂糖融化,一大片白桦树林用闪光的叶子唱着叙事诗。


樱花要开了。


在同样樱花含苞的日子,中岛敦被太宰治拉起来。你和我,还有侦探社,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没那么坏。


决定权沉重地落在中岛敦手里,横滨在白鲸下脆弱得如同冰壳一样一敲就碎。



相信他吧。



——



秘密有棱角,像零度的水在人心里扎上尖刺,再一点点冻住。所以一直把它揣在怀里,人是会感觉到疼痛和冻僵的,连同空气都变成了十二月。




我很高兴,因为终于要飞去埃及了。小燕子,你在这儿待得太久了。不过你应该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名为快乐的铅质心最后在无法逆转的悲伤中碎成了两半,那些碎片躺在血泊里。流下的眼泪将会融进王国的水中,喝下这水的人都会获得像王子一样柔软的心。




他穿过这人间的乱世和烽火,仍带着一身干净温柔的气息停留在你身边。



——




要怎么开口?中原中也把手指插进头发,好像那些烦恼抖一抖都会变成黑色的音符消失不见。


难道他要直接说,嗨,混蛋青花鱼,你上辈子是个黑手党杀了不少人,我们是搭档,最后你用你那只见不了光的眼睛换来了现在这个世界?



pass。



他的梦里有一双完整的鸢色眼睛。



——




直到有一天体育课时,无意识的刮蹭和肢体碰撞让太宰治眼罩的线绳断裂,午后的阳光碎片一瞬猛烈地剜进他的右眼。



中原中也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浅色虹膜,之后就被汹涌而来的眼泪和单眼失焦掩埋。太宰治声音有点发颤,但语气还是很轻快,他的手指间滴下生理泪水。



我这只眼睛好像有点看不见了。



中原中也承认当时是慌了,就算知道那是正常反应还是慌了,他揪住网球部罪魁祸首的衣领,手指握得咔嚓响却迟迟没有揍下去、之后他把那家伙推开。



他那只眼睛不是鸢色的,而是浅灰色。



哗啦——



太宰治被黑色的衣料蒙住脑袋,看上去像走错了路的幽灵似的,乖乖被中原中也拉着手腕拽去医务室点眼药水,得到了与谢野医生的两个爆栗。




——






那个时候樱花已经开了。



你生气啦?太宰治笑眯眯地蹲在中原中也旁边,手臂抱着膝盖,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中也很眼熟呢,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最擅长的谎言,就是掩饰自己的痛苦。中原中也抿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左侧伸出手掌,安静又缓慢地握住他的手。






他说,我们之前的确认识,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就算你也许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们仍旧记得你。跨过那些苍白的星星和枯萎的玫瑰,跨过傍晚的太阳,跨过火药和弹壳。




我们都还记得你。






END.


——




*源王尔德《快乐王子》。


没存稿了,拿这篇混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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